子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,但不是因为残废的双腿。 好似在得知身体的真实境遇前,沈燕归眼里生机勃勃、永不熄灭的火就已燃尽了。 ****** 此次婚礼,哪怕双方都不讲究排场,婚房妆点得也极为豪华,有赤绳系定,珠联璧合,桂馥兰馨,幽香轻动。 在这对新娘来说最重要的一晚里,辛玉先是出门安排醒酒汤,再将软巾沾水,擦净沈燕归的脸与手脚,脱去难解的喜服。 忙前忙后一个时辰,她才寻出空来,褪去身上繁复华丽的金红嫁衣。 三个月来,她设计花样、精心选材,嫁衣上的每一寸纹路,全是她一针一线仔细绣出来的。 辛玉摸着手里因一番折腾而多了不少褶皱的嫁衣,细细查看凤凰于飞上的划痕,有些发愣,更多的还是欣喜。 没关系。她想。她理解的。 沈燕归脊柱受损,双腿不能移动,连医圣都无可奈何。过去练就的脱俗轻功与绝世剑法都再不能使出,过往的声名与梦想亦全然消逝…… 昔日的天之骄子现在连维持基本的洁净与尊严都只能依靠旁人——以后就是他的妻子辛玉——实在太过凄凉。 要他因区区婚姻就积极开怀,未免过分强求。 等辛玉回过神来时,沈燕归已经醒了。 她忍不住去看他。 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时,辛玉就悄悄掀起盖头瞧了青年一眼。 哪怕喝得烂醉,哪怕因病痛而显得枯槁,那张骨感硬朗、风神俊秀的脸还是令女人无比心动。 侠客很少穿过分鲜艳的颜色,大红将他衬得面若冠玉,酒精更是将那双薄后适中的嘴唇染成湿润的靡红。 听到动静,神情呆滞的沈燕归忽然扭过头,深深地看进辛玉的双眼深处。 那是怎样的眼神? 漠然、冰冷,好像坐在他对面的不是自幼认识两小无猜的青梅,也不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绝俗的世家闺秀,而是某种令人极度厌恶、令人猜忌非常的东西。一个谬误。 辛玉的心一下子抽紧了,喉头硬涩得像生生吞了一枚酸杏,好在沈燕归的眼神只持续了片刻就收回,重新投向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床帐。 “莫要与我睡同一张床。”他声音沉沉地说。 辛玉手足无措,未曾想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:“那……那我该去哪呢?” “关我何事?你自去外间。”他有些厌烦地皱起眉,不耐道。 辛玉愣住了。 外间…… 外间有给守夜丫鬟备的毡垫子,在墙角里堆着。秋夜寒凉,外间虽然也点了炭盆,但躺在地上宿一夜,第二日定会浑身酸痛虚软。 沈燕归甚至不肯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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