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生圹,这北司的差事而今都是钱宁在打理。”“那又怎样?”李梦阳不解,“钱宁根基尚浅,他还敢对我暗下杀手不成?”“你可知戴铣已死在诏狱之中?”左国矶见四下无人,低声说道。
“戴宝之死了?!怎么死的?”那个带头联名上疏的戴铣竟然死在了诏狱,李梦阳惊愕问道。
“说是廷杖旧伤复发,还有御史涂祯朝门前见刘瑾不为礼,下狱廷杖,重伤而死;五官监侯杨源廷杖三十,谪戍肃州,至怀庆而亡,其妻度氏只得用芦荻裹尸,葬于驿后……”“吾命休矣!”听了一个个对刘瑾无礼之人横遭惨死,李梦阳面无人色,上个奏疏见面不礼的都死了,他作为诛刘瑾檄文的起草者,还有活路么。
“上疏!我要上疏自辩!”李梦阳隔着槛栏紧紧抓住小舅子手腕,急切言道。
“陛下将中外奏疏尽付刘瑾,上疏又有何用!”对这个还看不清时事的姐夫,左国矶欲哭无泪。
“完了,完了……”李梦阳万念俱灰,喃喃自语。
“十年三下吏,此度更沾衣。梁狱书难上,秦庭哭未归。”李梦阳倒真有几分急才,身在狱中,生机渺茫,竟还能开口成诗。
“姐夫,现在作诗于事无补,你得想个办法呀。”左国矶皱着眉头,看着这位平日自负才名的姐夫。
“我能有什么办法,等死罢了!”李梦阳突然嚎啕大哭,前两番下狱,有惊无险,竟让他忘了这里也是能死人的鬼门关。
看这位身负文坛盛名的姐夫只知痛哭流涕,左国矶知道指望不上他拿主意了,只得自己闷头想办法。
“有了!”左国矶灵光闪现。
“有什么了?”两眼哭成桃子的李梦阳打了个鼻涕泡,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唯有一人可就救姐夫。”“谁?”萌生一线生机的李梦阳提起了精神。
“武功康对山。”左国矶道。
“康德涵?不成不成。”李梦阳连连摇头。
“有何不成?姐夫不知,刘瑾甚爱对山文采,常有意招揽,康子素不假辞色,以刘瑾之权势跋扈,不以为罪,若由他出面,姐夫必可脱牢狱之灾。”“我与康德涵素不相下,今死生之际相托,他岂会因我而结交刘瑾,自污清名!”李梦阳跺跺脚,对小舅子实言相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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