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只要活着,就什么都会过去的。” “……嗯。” 井中月晃晃荡荡,它慈悲地瞒下了一人的崩溃。 月下树梢,两人回屋洗漱。 深冬公公换好了干净亵裤。 春芽在床边等着他,“公公,我又想了想,我还是当你对食吧。虽然你现在不喜欢我,但你努力一下,以后多喜欢我一点。” 深冬公公沉默半响,“……当我的对食,要表演给陛下看的。” 他知道春芽并不喜欢这样。 果然,春芽重重叹了口气,“没办法……” 深冬公公敛眉,嘴抿得如同一根弦。 “唉,谁让他是皇帝呢?”春芽说。 – 晚上,两人又一次同床共枕。 春芽将睡未睡,突然想起来什么,蹭到深冬公公身边,脑袋抵着他的臂膀,迷迷糊糊地问:“皇上要你表演,是因为你好看吗?” 可真直白。 美得有目共睹的深冬公公在黑暗中无声地笑,不动声色地把手臂贴近她暖乎乎的脸颊,“是。好了,睡吧……” 他的声音渐轻,春芽随之陷入了睡梦。 …… ——其实不是。 深宫之内,生死一瞬。高位之上还有高位,每个人的命都是别人说了算。 深冬公公说不上是幸是苦,他从小跟在新帝身边,大多数时候,他的命由新帝说了算。正如他自己所说,他活下去的路子,只有新帝。 然而,他的路,很快就要到头了。 新帝在被太后培养之前,深冬公公一直在伺候他。即使他是无人问津、连奴才都欺压的皇子,但深冬公公依旧尽心尽力,无不服帖。 那时,新帝看不起他,但需要他的照顾。 后来大皇子没了,没有生母的新帝被太后看中培养。很长一段时间里,新帝学到十,深冬公公要学到八,因为新帝需要一把利刃——只为他出鞘的。 那时,新帝仍然看不起他,但需要他的服从。 新帝登基那年,深冬公公为新帝挡了一剑,剑深入骨,血如泉涌,九死一生。万幸捡回一条命。新帝问深冬公公要什么赏赐。 深冬公公说,奴才想要一匹马,骑回家乡,从此孝顺年迈老母。 彼时新帝正在看宦官宫女欢好,他一盏热茶砸向小宦官,怒斥:“敢演这出死相给朕看,不识好歹!滚!” 小宦官屁滚尿流地出去了。 他笑眯眯地对深冬公公说:“行啊。但给深冬公公的,得是万里挑一的好马。要认真挑、慢慢挑。” 过了几天,新帝告诉深冬公公,他的家乡出现水灾,举家迁徙,已不知去向。 ……深冬公公知道,他逃不出这个深宫了。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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